書名:我殺的人與殺我的人

作者:東山彰良

譯者:王蘊潔

出版社:尖端出版

 

對一個熱愛看書的人而言,書看的愈多,愈不會侷限在某一種特定的類別,因為這樣才不會錯過可能的美好,也才能在同溫層之外看見不同的世界。寫給每一位愛書的人,讓我們一起共讀。這次和愛閱讀的你分享這本:【我殺的人與殺我的人】。

 

 

這是一本瀰漫著「影子」的書,有時代的影子,有人性的影子,也有記憶的影子。在影子中,我們看不到細節,卻感受得到陰鬱與灰暗,不過似乎又隱約望得見陽光,因為,若沒有光,就不會有影,如同作者東山彰良說的:「人類的記憶有自我淨化的作用,曾經對感情造成極大震撼的慘痛經驗,在經過時間的洗禮下,會逐漸磨去稜角,讓原本的真相變得像水母般模糊。」

 

 

故事圍繞著四名青澀年華的少年,自遙遠的美國摩城底特律開始,一個人稱「布袋狼」的殺人魔引領著讀者墜入時空,最後在邁向知天命的不惑之年中劃下句號。閱讀這本書的同時,你的心會被帶回到歷史的台北,一棵矗立在小南門附近的老榕樹,一間簡陋吵雜的牛肉麵攤,一條被鐵路貫穿的老廣州街,本省和外省的圈圈,孩子和大人的世界。你會好奇什麼樣的日本人能將過去描述的那麼真實,將場景形容得如此貼切,或許這就是作者東山彰良說故事的魅力,即便他出生在台灣,但五歲便隨著父親移居日本,可對台灣的記憶卻深刻的令人好奇。

 

 

主角小雲、阿剛、阿杰、達達,四個截然不同性格的少年,三個背景迥異的家庭,一九八四年,十三歲那年的暑假,小雲因為哥哥的意外去世,而經歷了一場家庭的變故,寄居在阿剛家的屋簷下,讓兩人的情誼從此糾葛緊密,卻也讓相互的關係複雜而緊張,阿杰的出現讓血氣方剛的年紀更加肆無忌憚。年輕的歲月就是幹話、打架、偷竊、霹靂舞、義氣叛逆和討厭大人的綜合舞台劇,他們料想不到,阿杰繼父的家庭暴力會深深改變了四個人的未來,或許龍山寺關聖帝君前的杯只是一種儀式,至於是聖杯,還是笑杯都已無所謂,因為最後的結果可能是一樣的。

 

 

「我殺的人與殺我的人」,述說著一段五六年級生曾經共有的時代,透過一幕幕真實與虛構層層交疊出的故事,你會以為那些都是真的,因為近到就像是身邊閃過的事件。

 

 

當小雲走在延平南路上,給了一個乞丐婆婆十元硬幣,卻引來了第二個乞丐向他要錢,小雲說:「我把錢給了剛才的婆婆」,而乞丐卻反問他:「難道剛才那個老太婆拿了你的錢去吃了什麼東西,我的肚子也會飽嗎?」作者透過這樣的情節,讓事件顯得特別,讓角色說出這世間的現實:「或許這就是生存,從這個世界多搶奪一點屬於自己的配額,被搶走的人就會想要再從其他人手上搶奪,無論是誰,每個人都靠這種方式生存。」

 

 

每個行為的背後都有動機,每個當下的背後都有個過去,倘若一個人的記憶和情感,停留在狂放的青春歲月裡,那時間的累進不過是件客觀的事實,熟成的外表也只是光陰的假象,但事物的本質,卻是他的人生永遠都得帶著缺憾。

 

 

東山彰良經由一個異域殺人魔「布袋狼」的落網,串連出不同時空的命運糾葛,或許我們也曾有過想要懲罰的人,也曾是別人想要懲罰的對象,只不過這一切都只是意識裡曾經有過的浮光掠影,就像空氣裡的微塵,不健康、輕乎、飄渺,卻絕非是真切的行為。故事裡的孩子,就像被人驅趕到了某一個角落,在那裡既沒有自己想要的一切,又沒辦法靠自己的力量逃離,於是便失去了一種東西,叫「自由」。

 

 

故事裡不斷出現著一組神秘的數字:「一九八四」,它既是這本小說的舞台年代,也是四名主角少年的人生轉折點,更是英國小說家喬治•歐威爾的一部同名小說。作者不只一次地提到一九八四,甚至把牛肉麵店的名字取名為「老大哥」,還截錄了其中的一句話:「正常與否,並不是統計上的問題」來作為尾聲中的小小片段。

 

 

或許東山彰良想呼應的一件事是:「這世界沒有烏托邦,倘若有,那只是一段不真實的記憶,是抹掉了真實銳角後的幻覺,因為沒有一個人是真正的正常,而那才是所謂的世界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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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簡介:

東山彰良,一個出生於台灣卻在日本長大的作家,2015年以【流】一書奪下日本文壇最高榮譽的直木賞,成為繼邱永漢、陳舜臣後,第三位獲得直木賞的台灣人。【我殺的人與殺我的人】是他繼【流】之後第二本以台灣為舞台的小說,這本書亦獲得了第「69屆讀賣文學獎」、「第34屆織田作之助獎」、與「第3屆渡邊淳一文學獎」的肯定。

 

 

北川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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