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姓郝,名叫吉墨,當初會有這樣的名字,應該是爹娘希望我能好好的舞文弄墨,做個了不起的讀書人吧!只可惜我還沒能來得及親自問上他們,老天爺便提早召喚倆老回歸西方取經去了,獨留我孤單的待在這個世間,仰望天空、無所適從。
那年的我,不過才兩歲而已,講話都還不太清楚呢,就這麼被送到了外婆家去。別問我為什麼是外婆,兩歲的娃兒怎麼會懂得大人的世界呢?我只知道外婆對我很好,而且僅有的一位阿姨也對我很好。唯一遺憾的是,在這單薄的家裡,僅剩我一個男丁而已,一個九十公分大小、走路跌跌撞撞的小娃娃。
想當然,我的名字成了一種宿命般的魔咒,彷彿是因為它,我才註定了如此伶仃的命運。阿姨一度想替我改名,但外婆卻不肯,因為她認為,那是爸媽唯一留給我的紀念和期望;所以吉墨成了寂寞,而且還是「好寂寞」。
可有趣的是,我從不缺朋友,而且他們多半都對我很好,或許是因為那樣的身世背景,搭上這莞爾的名字,以至於特別容易吸引到旁人的好奇與憐憫吧!自小到大,我一直都是班上最令人朗朗上口且不易遺忘的人。畢竟多少人能擁有如此特殊的稱呼呢?喊一聲「寂寞」,彷彿不只是叫出一個人的名字而已,還能把自己內心裡的孤獨都給宣洩出來。倘若再把姓氏給加了上去,那「好寂寞」這三個字,宛如像是現實中的自我在對世界呼喚一般,要想讓人忘記當真是不太容易。